睡的正香的时候,角儿感到有点儿冷,好多天都没这么踏实的睡过。难得好眠却被惊破,角儿满肚子火气却在睁开眼睛的瞬间烟消云散。
他哥的手伸过来给他掖了掖毯子:冷了吧,过会儿就到了。又把车里的暖风开大了些,车窗外是火红的斜阳,燃烧的云朵绵延不断,像是直到天的另一边,给绵延起伏的沙丘镀上了一层炫丽的金边,异常壮阔。
恩。角儿闷闷的应了一声儿,把毯子直拉到下巴,向后靠在座位上,空气里还是他最熟悉的烟草气息,就是太浓了,呛的人想要咳嗽。
讨厌,讨厌,还让不让人睡觉了。角儿抱怨着舔了舔嘴唇,渴了,嘴唇都干了。
他哥探手从座位旁边拿出个保温瓶来:慢着点喝,这会儿怕是还有点儿烫。
角儿慢吞吞地拧盖子,好半天也打不开,他哥从后视镜里看的清清楚楚,干脆停了车,转过身来替他拧开盖子,倒了半杯出来,淡淡的香气,高丽参茶,送到他的手里:把这喝了,啊?
喝完了茶,角儿看看外头:哥,咱上哪儿啊?
私奔呗!他哥笑得轻松惬意,想要掏出烟来抽,可开着车还是忍住没动手,角儿从他哥裤兜里摸出了烟盒,拿烟,点火,但不给他哥递过去,扬着下巴显摆:妞儿,跟大爷叫个好听的!大爷听着高兴了就陪你私奔切!
好啊,我的角儿。他哥却只是笑意盈盈。
一声儿都不叫啊!角儿佯装怒恼,扭过脸:不去,不去,大爷不高兴,不跟你上那没人家儿的地界儿去!
真不去啊!
不去!不去!你有本事你去了就别回来!
你呀,后悔也来不及了,已经到了!停车的瞬间,他哥温暖结实的臂膀环住了角儿肩头:真不愿意吗,这儿天大地大,就我们俩,再没旁的人了。
天黑下来了,沙漠里的天空很蓝,像是油画里最浓厚的颜色,深沉的叫人看了透不过气来,星星一颗颗又大又亮的嵌在那里,好像是伸手就能够到。
角儿裹着他哥的外套,靠着他哥的肩膀俩人儿守着堆篝火,角儿先是仰着头,后来嫌脖子疼干脆就靠进他哥怀里:咱俩私奔准得活活儿饿死在一块儿,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,亏你想的出来。
哪能饿着我们角儿啊!早预备好了,你等着。他哥说着就站起身来,四下里太黑了,角儿忽然害怕不想松开那人温暖的手:别去,我就这么一说,我也不饿。可是手上没力气,怎么也握不住他哥的手臂,想要喊,也没了声音,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哥走进那片黑暗里,就在瞬间角儿猛地站起来往前跑,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追过去————
哗啦,清晰的声音近在耳畔,角儿揉揉眼睛,满手的湿润,散落了一地的书本,还是在书房里,没去任何地方,静谧的夜,手边的茶杯早就没了温度。
你看你,就这么小气,做梦都不让我追过去,还是自己走了不是。
还笑,还笑,再笑我也不理你。
今儿晚上你就一人儿寂寞吧,我得睡觉去了。
不行,你竟然敢不理我了,我可不能放过你。
视线里依然是那温柔宠溺的微笑,只是,被永远定格在冰冷的镜框里。
END
(写坏了的另一个结局,还算是甜吧)
哗啦,角儿猛地睁开眼,视线模糊一片,面前是放大了的包子脸,温柔关切的盯着他,自己脸上怎么湿乎乎的,赶紧摢撸一把,手上也疼:哎呦!
别动!他哥按住了角儿的胳膊:看烫着了吧!
手上果真是红了一片,地上多了个空碗,还有地毯湿了大片,看成分是大半碗汤面。
角儿撇嘴:等你做个宵夜啊,我都得活活饿死,这不是都睡着了吗!
他哥叹口气,却还是好脾气的笑笑:厨房里大概还有一碗,我去给你拿来。
走了两步又回来,掏出块儿手绢儿递给角儿,同时看似不经意的抬手抚过角儿的面庞:擦擦,都给弄湿了。
讨厌,讨厌!角儿划拉开那软乎乎的手,拿过手绢儿,就在手上随便蹭了两把:甭去了,这大半夜的。
想起了梦里的情形,角儿赶紧拉住了他哥的手,真切的温暖:哎呦喂手疼啊,快去拿药切!,还得用人提醒。
还疼吗?
疼——————!角儿拉长了声音。
他哥为难地皱眉:要不去医院看看吧,烫伤也不是小事。
不去,我有办法能治,而且一用就好!角儿的桃花眼眯起来,笑微微的。
什么办法?他哥本来坐在旁边儿椅子上,这会儿自然靠过来。
你过来,过来,就这样儿,这么一来,就,好啦————
于是,角儿和他哥,一切就都好了。
END